第519章 必先使其疯狂-《我,大明杀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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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已经十二年了,胡濙依旧还记得,当日从顺天府到通州码头,路旁站满了百姓。
他们是去给吴王一脉送行的,但怀揣着的感情却不是不舍,而是高兴。
是的,是高兴。
他们高兴,那个战争狂魔终于离开了大明。
他们高兴,自己的孩子、丈夫甚至是父亲终于不必每日生活在何时会上战场的阴影下。
他们高兴,那个在大明本可以安定十八年的时候征战了十八年,名下冤魂不计其数的屠城和筑京观的狂魔终于离开了。
似乎,朱瞻壑以一己之力,为大明抗出的十八年安定他们完全看不到。
似乎,朱瞻壑派人历经千辛万苦所取回来的新粮他们完全看不到。
似乎,朱瞻壑摊丁入亩,减少他们身上的赋税重担,他们也看不到。
那个时候胡濙才知道,被战争给吓怕了的百姓什么都看不到,他们看到的就只有朱瞻壑所带来的战争阴霾,只是单方面的认为朱瞻壑会让他们上战场。
所以,当年除了于谦之外,所有人都跟着朱瞻壑离开了,不仅仅是因为朱瞻壑被人们所误解,也因为百姓们的所作所为让胡濙等人寒了心。
他们没想到,在朱瞻壑麾下的那些年,他们劳心劳力,自以为缔造的盛世,在百姓眼中却只是灾难来临的前兆。
如今,当年跟着吴王一脉来到香州府的官员们已经换了不少,老牌的官员中有很多都已经退了,甚至是离开了人世。
如夏原吉,正统七年离世,其子夏瑄继承了他户部尚书的位置。
当然了,只是香州府的户部尚书。
还有邢宽也是,其子邢坤继承其刑部尚书的位置等等。
但十二年如一日,他们一直都在等,等一个回到顺天府的机会。
“行了,也别灰心,那个日子离我们不远了。”
看到胡濙的颓丧,陈循开口劝解道。
“朝廷这些年的变化我们都看在眼里,这些年瓦剌、东察合台汗国和朝鲜的蠢蠢欲动我们也都看着,皇帝的昏……”
说到这里,陈循后知后觉地住了嘴,但所有人都明白陈循的意思。
当年,吴王一脉携陈循等一众官员离京,顺天府可以说是发生了大地震。
内阁和六部尚书只剩下了一个于谦,其他人全都走了,但这还不止。
也不知道是因为忌惮还是本就不喜,当年朱瞻壑提公羊学为官学,此后大明的科举内容也都是公羊学,但在正统五年开始,一切又都变了回去。
正统五年,皇帝下令,废除公羊学,重立程朱理学为官学。
虽然只是很平淡的一道命令,也没有说要对曾经的公羊士子怎么样,但在朝中为官的,只要是公羊士子,不是被迫辞官就是被调到地方。
当年,朝中的震动可谓是相当之大,甚至一度影响到了大明的根基。
但正如离开顺天府之前胡濙所说的那句话:以朱瞻壑留下的家底儿,就算正统皇帝是个昏君,也足够他挥霍个十几年,甚至是几十年的了。
朝野震动,实行了二十多年的公羊学被废除,无数士子被迫重新捡起程朱理学,大量的官员被辞官和调到地方,导致朝内多处职位出现空缺。
但好在,当时吴王一脉才刚刚离开顺天府,朱瞻壑的震慑还在,四方诸夷也不敢轻举妄动。
随后,正统皇帝又下令降低赋税、提升官员俸禄等一系列的举措,不仅收拢了民心,也聚拢了官员的心。
一切的一切,看似都在稳定发展,好像都在说当年朱瞻壑放弃唾手可得的胜利是一件多么令人嘲笑的事情。
但是,这只是暂时的。
随着以屠城和筑京观为人所知,并且震慑四方的朱瞻壑离开顺天府,并且将其所有的势力也都撤离,原本在重压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的人顿时开始蠢蠢欲动。
首先就是地方叛乱。
巴蜀和云贵等地一直都是少数民族聚居的区域,当年朱瞻壑实行改土归流,再加上引入新粮,以相对平和的方式解决了民族融合的问题。
但随着朱瞻壑的离开,官员们开始显露出了他们的獠牙。
别忘了,让朱瞻壑一战成名的从来都不是什么攘除外夷和筑京观,而是灭贪。
这个时代还没有什么一家亲的说法,汉人官员治理少数民族,心中多多少少的会带着些许不同的情绪,最终这些都转化成了贪欲。
最后,巴蜀和云贵等地的苗族聚众反抗地方官员的横敛暴征。
随后,随着朱瞻壑的离开,被灭族阴影笼罩了十几年的外夷也开始蠢蠢欲动。
最先有所动作的就是瓦剌。
永乐八年随太宗皇帝北征,朱瞻壑以一座京观奠定了北方局势,后来又设计让宣德皇帝亲征,彻底将瓦剌赶到了斡难河以北。
正统八年,在吴王一脉离开的第四年,瓦剌越过斡难河,重新回到了他们当年的都城忽兰忽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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